问:知一切都是头脑的游戏,有一个游戏不明。佛陀住世时如牙痛,是否他能感知疼痛?如痛了,他如何应对?
从某种意义上说,身和心是两套独立的系统,就像一台计算机的硬件和软件系统。
就身体而言,一位佛的身体和一位凡夫的身体没有什么不同。当它受伤,它一样疼痛;当它年老,它一样衰退;当它命终,它一样消散。身体是不关觉悟的。
虽然一位佛的身体和一位凡夫的身体没什么不同,但那看待身体的心智却有所不同。例如,我们都把身体当成我或我的,但一位不那样认知。身体就是身体,身体既不是我,也不是我的。它只是一件自然的东西,从属于自然的规律。它无念,无怨,无事,无思,无病,无痛等。它活着和它不活着没有什么不同。身体没有来去,没有生死。
当一位佛牙疼,他同样地疼;当他感染,他仍会发烧;当他食用了不洁的食物,他仍会拉肚子或食物中毒。在身体层面,没有佛和不佛的不同。
当一位佛牙疼,他如何反应?他如何应对?他该干嘛干嘛,像一位凡夫一样。他可能去看医生,他会服药,他可能做各种他认为有效的治疗。唯一不同的是,一位佛对牙疼的心理看待不同。
例如,一般众生对牙疼,体会到苦,并在牙疼上生起烦恼。但一位佛不那样。一位佛承认牙疼的存在,它感知它,它理解它,它给它存在的空间。一位佛看待牙疼就像看待世上任何一位众生,他不推它,他不搡它,他不赶它,但他依然可以看医生、服药或作任何可能的治疗。
牙疼就是牙疼,或许有一些念头围绕着它飞,就像几只蝴蝶围绕着一朵花一样。但没关系。当蝴蝶飞来,一位佛能将蝴蝶和花朵同等看待。同样的,假如一位佛的心围绕着牙疼产生一些念头,它将那牙疼和那念头一同看待。他注意它们,他不对它们做任何心理上的动作。
一位佛不杀生,他的意思是,他不在心理上消灭任何事物。他不推挤它们,他不赶走它们,他不抱怨它们,他不责怪它们。他允许它们在他的内在存在,无论那是疼痛,难受或任何想法与感觉。
一位佛是尊重的典范。他尊重一切。他尊重现实,无论那现实是什么。当牙疼、肚子疼,当心慌、气闷等成为一种现实,他尊重它们。他尊重它们,就像众生尊重佛。
佛是不反对的榜样。他什么都不反对,疾病、衰老、死亡、贫穷、癌症、悲伤、痛苦,只要世上存在的事物,他都不反对。他不排除出现在他世界里的任何事物,他允许它们,他观察它们,就像一位孩童对待一朵花开,观察一朵花开。
一位佛的内在是一所十足的花园,他里面时时刻刻有各种各样的花开,他观察它们,他欣赏它们;他允许它们,他尊重它们。他甚至敬拜它们。一位佛的世界由佛组成,一位佛以众生敬佛的态度而尊敬一切。
牙疼不是问题,牙疼是解决问题的舞台。肚子疼不是问题,肚子疼是恢复健康的舞台。癌症不是问题,癌症是解决生死的舞台。一位佛眼里没有问题,他只看到舞台,和舞台上的舞蹈与跳舞者——那心智及其活动。一位佛是解决问题的专家,当问题出现,他看到的是满眼的解决方案。一位佛对解决问题充满了深厚的兴趣。
一位佛有好多众生要学的,因为众生都陷在淤泥里,在那发愁、困顿、悲伤、局限,而一位佛却在淤泥里开出美丽的莲花。众生的淤泥,却是佛的莲花的生长处。一位佛能将每一片淤泥开出莲花。一位佛喜欢淤泥,就像他喜欢莲花一样。一位佛将淤泥看作莲花的前世,他将莲花和淤泥看作同一样事物。如果有淤泥存在,那么下一步就见莲花。一位佛怀揣莲的种子,当淤泥存在,莲种就要发芽,莲花就要盛开。那莲花就是他的清净真心,那莲种就是他的妙心意念。
佛,一位佛不是他人,不在历史的尽头,一位佛便藏在你的内在。那佛不仅仅是两千六百年前印度的那位王子,那佛是你自己。悉达多王子也只不过是唤醒了自己内在佛的人。佛不具足人格,但它在人格上显现。一位觉醒的人是佛的代表,但他不就是佛。你从一个人的外在形象是看不出一位佛的。佛只能靠你感觉和体会。佛只能活在你的里面。若你是一把泥,佛种就在那里。若善加培养、爱护和发现,佛就化现在那里。
谈起一位佛,给人十足的浪漫主义和理想主义的色彩,但佛却是十足的现实主义。一位佛是在现实主义的土地上开出的最为璀璨的浪漫主义和理想主义花朵。他飘散着生命的芬芳,散布着奥秘的力量。
一位佛是天上的明月,在温婉的夜,它给人安静的光洁。他给人智慧,照彻众生内在的夜。漫漫长夜,若月出现,众生欢喜。茫茫世间,若佛出现,众生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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