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常说,“我老了”,“你老了”,“他老了”……我们似乎从未思考就欣然接受了这个说法。好像“老”像一个事实一样摆在人们面前,容不得我们怀疑或思考似的。然而真是这样吗?
我们常说自己老了,你是否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而不是未经思考就接受了它?当你说自己老了,你是否思考过老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老了?——身体?心?心显然不会老,大部分人都能接受这个说法;通常,人们说自己老了,是指身体老了,然而身体真的有老这回事吗?“当然有老”,大部分人会这样回答,并觉得这是明显的、铁的事实,他们连怀疑一下,思考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但智者并不这样认为。对智者而言,他们瞬瞬看见的都是清净的法,身体没有“老”这回事,“老”完完全全是一个心理概念、心理故事。十岁时的身体,二十岁时的身体,三十岁时的身体……六十岁时的身体,七十岁时的身体,八十岁时的身体,每一个时期的身体都是它们本然的自己,它们没有年龄、年纪或老的概念。是头脑前后比较,创造了一个“老”的概念,附加于当下的那个正常的、本然的、没有任何概念的清净法身上的。
对于智者而言,身体完全不关老不老这回事。不管他有一个什么样的身体,那完全和老不老无关。他始终清晰的、显然的、时时的,看着那个超越一切概念的身体,和它完全在一起。他警觉他对身体说的故事,他也警觉似乎是身体对他说的故事。他允许每一个故事活出它自己,但他完全不受故事打扰。故事靠“说”完成它的生命,但他允许“说”像风穿过堂屋一样的穿过他自己。
如果有人在他面前说,“我老了”,他表示理解;如果有人对他说,“你老了”,他点头赞同。他尝试去理解那说者的心,他完全理解他所说的,然而在他自己的世界,他清楚的看见人们所说的那是什么、老是什么。他清清楚楚地活在一个根本没有“老”的世界,根本没有。他说没有“老”,他只说给懂的人听。
在人间,在身或心的世界,人们认为,疾病似乎也是一个事实。然而智者眼中,也没有真实存在的疾病。疾病,像“老”,像世界任何一个概念一样,只是一种心之投影,就像蓝天艳阳下,白云投于地上的影子一般。
这样的身体,那样的身体,这种状态下的身体,那种状态下的身体……不管它们是什么样的身体,那都是它们本然的、正常的身体。是头脑将这种身体和那种身体比较,创造了疾病的概念,加诸于本来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是的“那”之上,生成了我们眼中的存在——身体,或有病的身体。因为一群人都认同这种概念、这种故事,我们相互认同,相互支持,久而久之,形成了我们眼中的事实。相互的认同,相互的支持,加固了我们将那虚假的变成真实的幻觉,远离了那真实的源头。
觉醒者认识到,他从不会生活在病中,即使他身患肿瘤或正处在疼痛之中。这不是自欺欺人——如果他正处在某种疾病或疼痛之中,他向别人说他根本没病,人们会认为他在自欺欺人或疯了,或有某种心理问题——然而,他只不过是在基于最真正的事实在说话。懂者自懂。只是,他从不向认为他有病的人说他没病。他只是自己生活在他永远健康的世界,不管他的身体是人们所认为的什么情况。他只是健康,永远健康。他不自欺,他永远注视着最真正的事实。他永和幻衣剥脱尽,赤裸如婴儿一般的真实存在在一起。
竹影投射在墙上,不知者以为那是一幅画,知者认识到,墙上什么也没有,那只是光影——甚至连光影也不是,只是一种意识幻觉。在智者看来,疾病之于这个身体,正像这样。“没有病”,他说,“病只是一个意识故事,它只存在于头脑里”。他说的是真实语,不虚妄语,不知有多少人体验或认同。
对凡人来讲,老、病、死,是人生的三个恶煞凶神。但对智人来说,只是三个无中生有的幻影。老……病……死……一个比一个可怕,对于凡夫,最让人怕的是死。若是没“死”这回事,老或病,人们或许是可以接受的。但对于绝大多数人,“死”真正成为人们不可治愈的精神之癌。
有人说,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但这是真的吗?你是否思想过,什么才算是生命的一部分?在我看来,生命意味着体验,凡能够体验的,才能化为生命的一部分,才能是生命的一部分;若是不能体验的,怎能化为生命的一部分呢?怎能是生命的一部分呢?
死亡是能够体验的吗?若死亡是不能够体验的,它怎能化为生命的一部分呢?它怎能是生命的一部分呢?没有人能够体验死亡,你永不可能体验死亡,你只能在未死之前——实际是活着时想象死亡,人们最多只能体验想象的死亡——而那实际体验的是想象,而不是死亡。实际情况是,没有人能够体验死亡,死亡不存在于生命当中。在生命中根本不存在死亡,存在的只是想象——关于死亡的想象——那实际只是想象、想象、想象。对于生命,死亡的本质是想象。
智者认识到,生命里没有死亡。死亡不在于生命之中,也不在于生命之外。真实的不可能死,虚假的没有什么可死,宇宙间,死亡存在于哪里呢?身体是无情之物,不存在生死,心是虚妄之主,没有什么实质的东西而生而死,死亡到底是谁的死亡?对于可体验的生命,死亡仅仅是一个概念,和对一个概念的反应——想象。
文/一念行者
(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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